“我——”一开口,时归才发现她的声音竟变得干巴巴的,心里明明涌现许多话,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。

片刻,她将眼前的掌心捉下来,垂首细细看着。

若说阿爹眼尾的皱纹,是她太久没有仔细观察,才不知不觉长出的,也算情有可原。

可阿爹的掌心,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。

就在不久前,她还牵着这只手,将自己的掌心放上去比着大小,再细数上面的掌纹。

是多久前来着……

时归记不清了,可她清楚记着,当时的大掌上只有握笔的地方有一点薄茧,余下的白皙光滑,看不出半点磋磨受苦的痕迹。

而现在,时序的掌心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,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刮到的,伤口不重,却留下了道道印记,又是在这等炎热的夏天,一出汗整双手都疼。

抬头再看,时序面上也饱受风霜,双唇干涸开裂,一贯梳理得齐整板正的鬓发也变得散乱,衣领微微外翻,眼底漫着一片散不去的青黑。

滴答——

一滴微凉的水珠落在时序手背上,叫他不禁轻叹。

“阿归。”他将手掌抽出来,掐着时归的下巴,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,果然就看见一双水雾弥漫的眸子。

时序说:“若知道会惹哭了,还不如不上来了。”

“不行!”时归瞬间瞪大了眼睛,反手就抓紧了阿爹的小臂,一时间说不清是恼火还是苦涩。

偏偏惹了她的罪魁祸首还要笑,一边笑一边问:“害怕了?不哭了?这有什么好哭的。”

时序甚至不用问,也知道女儿在哭什么。

他早就想过,自己如今正是狼狈,若叫女儿看见,肯定少不了心疼,未料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反应。

时归胸口剧烈起伏着,因怕控制不住情绪,索性不再去看,身子往前靠了靠,将脑袋埋在阿爹胸口。

半晌才听她问:“这都是怎么弄的……”

时序并无隐瞒,缓声道:“前几日不是下了大雨,押送的粮草忘记了做避雨措施,临时用毡步遮挡,行举间匆忙了些,难免有些磕碰,手上的细小伤痕应该就是那时留的,也没什么,并不严重。”

时归没有与他争论严重不严重的问题,沉默片刻,又问:“那阿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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